仙剑就像薛定谔的猫，愿灵儿不死、月如常在

孑影吟风

　　恍然之间，95版《仙剑奇侠传》从问世到现在已经快过去21年了。偶然中，游侠看到《仙剑奇侠传》舞台剧版演员定妆照，才又将记忆带回到了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。

　　记得那几年，电脑还叫“计算机”，用“计算机”要学BASIC语言。那时候，人们甚至不知道windows是何物，身为80后的游侠，还和自己的小伙伴兴高采烈的玩着“任天堂”和“小霸王”，在那样一个“计算机”远没有普及的时代，玩《仙剑》是一种奢侈品。但属于李逍遥、赵灵儿、林月如的那分感动，和与红颜知己纵横江湖的快意，却随着岁月的推移愈加清晰。不知多少人在屏幕前因为他们的故事笑过、哭过，也不知多少人曾幻想灵儿和月如与逍遥常伴的可能。

　　值得庆幸的是，游侠曾在少年时也有幸“奢侈”一把。记得是在6年级的夏末，因为小升初考试成绩良好（这是真的！），家人一掷千金为游侠配置了一台486电脑——20G的硬盘，64兆的内存，15寸的显示器……现在听起来好像外来生物，但在当时，曾引起周边同学圈的一阵轰动，而面对它时，自己脑海中第一个念头便是：“终于可以自己爽一把了。”

　　于是游侠做了一个决定，就是问爸爸要了五块钱，在街边的音响厅里买了一张《仙剑奇侠传》的游戏盘（这样勇于承认自己玩盗版的还有谁！？），迫不及待的安装，然后点击“新的开始”。

　　“想玩这个游戏很久了啊！”

　　面对坐在一旁看我玩的小伙伴的羡慕，游侠则视线仍停留在李大娘用锅底敲李逍遥的游戏画面上，淡淡的说了句：“李逍遥嘛，一会我就要去仙灵岛看仙女了。”

　　好吧，我承认我装逼了。

　　实际上在此以前，这个游戏我只看过别人玩到彩衣救刘晋元那个阶段，知道月如可以问她姨妈要3次钱，整整9万两白银（土豪哎），以后的章节自己完全小白。不过，正是为了和小伙伴炫耀自己的小技巧，游侠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走迷宫、打BOSS，终于让我闯到了这里，跑了好几趟冤枉路，用宝贵的钱为李逍遥和林月如配备了“金童剑”和“玉女剑”，觉得从此就可以和自己的月如一起闯荡江湖，一起“看遍天下美景，吃遍天下美食”，可游侠又怎会想到，在之后的锁妖塔中，月如竟会为救逍遥和灵儿被一块巨石砸中天灵盖，从此香消玉殒。

　　不要笑话我，当时的游侠确实像逍遥在游戏中那样的痛苦，看着前几天才刚刚学会“斩龙诀”、和逍遥一起快乐打怪的红颜知己，此刻躺在床上，四肢已然冰冷，好像轻唤一声“如妹”，她就会睁开眼睛开心地叫一声“李大哥”，一如从前，可惜，从此只能读档，属于逍遥和月如的故事，永远定格在了第一次苏州城外的相逢，到锁妖塔下的七龙柱。这一段故事和情愫，历经磨难，刚刚开时却便戛然而止。

　　于是，直到今天，在知乎上还有不少人在讨论李逍遥是否是“渣男”，因为接近她的女子都无法与和他“终成眷属”，月如如是、灵儿如是、阿奴亦如是。他虽然和灵儿在仙灵岛一夜结百年之好，却因忘忧散忘得干干净净；虽然和林月如有缘相聚，却又造化使然，在刚刚誓言相守后天人永隔；在神树林和阿奴初次相遇，逍遥昏迷中将阿奴错认为灵儿，那一抱虽是误会，却使少女心中不禁波澜。身为男人，逍遥没有让身边的人得到幸福，但扪心自问，纵然没有结果，但哪个男人不曾羡慕？

　　身为男人，游侠十分羡慕逍遥，也曾对逍遥的生活十分向往。作为80后，我们这一代人都是在“中二病”和“直男癌”的影响下成长起来的。那个时候，作眼保健操是“为革命，保护视力！”学习是为做“社会主义接班人”而“改变世界”。在那样一段岁月中，又有哪个男生不曾梦想自己仗剑走江湖？是的，李逍遥是没有人让任何人幸福，但至少他也未曾辜负于谁。他忘记了赵灵儿是他妻子（因为忘忧散），但他在锁妖塔中却记起这段经历，承诺从今以后与灵儿在一起，任谁“都不能欺负”，而林月如，毕竟认识李逍遥在后，而在第一次见面时，也猜出灵儿与逍遥的关系，却跟着他走南闯北无怨无悔，所以逍遥也未曾辜负于她，只能说月如爱的伟大。至于阿奴，从始至终，逍遥都只把她当做妹妹一样关心、爱护。

　　不过，就是这样反而更揪心，使玩家不断地在心中假设，如果灵儿不死、月如常在……但当游戏的故事来到最后，拜月教主和水魔兽合体，身为女娲后裔，灵儿挺身而出，不惜付出生命将之封印，逍遥也终于无法兑现自己的诺言，再次与心爱自己的人生死相别。

　　“仙灵岛上别洞天，池中孤莲伴月眠。一朝风雨落水面，愿君拾得惜相怜。”

　　实际上，留下的人才最痛苦。逍遥最终活了下来，但他的生命却从此再没有未来，只有过去。每当面对女儿“忆如”，他都无法释怀那两个自己爱着、同时又深爱着自己的人。

　　仙剑故事的作者姚壮宪曾在采访时说：“在他心中，赵灵儿是妻子，林月如是情人，阿奴是儿时的玩伴。”而在游戏中，她们三人的性格设定几乎是说有男人心目中的理想，但随着自己的长大，生活的烦恼和肩头的压力不断使得自己将它埋在心中，于是，《仙剑》逐渐消失了，主人公们也相继“离开”了这个世界。实际上，《仙剑》神话的落幕，又何尝不是自己青春的结束？好像从未远去，却又看不到、抓不住，好像“薛定谔的猫”，成了一个关于成长的悖论。如今，《仙剑》作为这一代人的专属记号，仍被夹在如今英雄联盟和穿越火线们的中间苟活，仿佛仍在闪烁，却又好像无法言说……

　　无法言说也并不真的可怕，可怕在于后来人将之遗忘，两代人之间不再有共鸣，80后、90后甚至00后，这些符号所代表着的内涵和无奈，让本来一脉相承的人们逐渐形同陌路。也许，后来人已无法感动自己曾经的感动，无法感知曾经自己的感知，既不喜悦于当下，又无法珍视那过去的岁月。而莫甘娜、盖伦的“R”技能，上单和中单的走位和设计，则成了这代人的乐趣，过去的神话和传说已然远去，再没有“十里坡剑神”（在十里坡练级到71级的神级玩家）的执着和深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