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禽流感”的历史

孑影吟风

　　最具医学悬念的“杀人流感”之谜
　　秋冬是流感的高发季节。今年因为有禽流感，眼下变得更为敏感。以前我并未把流感当回事情，这几天我在做这方面的采访，查资料时发现，流感竟然是相当相当可怕的，比战争、艾滋病要可怕多了，是厉害的“杀人”元凶。而目前已知最早传染人的“禽流感”，是在1918年“西班牙流感”死者的尸骨上发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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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图：1918年爆发的“杀人流感”期间， Camp Funston 的紧急军事医院治疗大厅内。
　　人类有记载的“杀人流感”大爆发，至少有六次。第一次在公元9世纪；第二次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快要结束时，即1918年至1919年，名叫“西班牙流感”；第三次1957年至1958年，名叫“亚洲流感”；第四次在1968年至1969年，名叫“香港流感”；第五次1977年至1978年；第六次，即目前。
　　所造成的死亡人数，数第二次最多，高达2100万人，一说5000万，超过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死亡人数。第三次少许多，但也超过了150余万人。此后随着医学水平、预防手段、重视程度的提搞，死亡人数越来越低。“香港流感”死了几万人，第五及目前的全球性流感，虽然爆发的范围广，但死亡人数大大降低。
　　第二次“西班牙流感”是全球性的，因为西班牙死的人最多，故名。仅在1918年，西班牙因流感死亡的人数便达到了800万。当时，杀人流感遍布全球，横扫欧洲，人人惧畏，谈之色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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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图：1919年5月29日，麻萨诸塞州的 Emery Hill，放置因患“杀人流感”而死去者尸体的帐篷，
　　厉害到什么程度呢，同事在上班的路上还有说有笑，有人患了流感，还没等到下班就死了。有一个经典的死亡事例：4个西班牙女人晚饭后相约一起玩牌，玩到后半夜，可怕的情况出现了，她们突然间都患了感冒，未到天亮，其中3个女人死了。
　　作为特例写入人类战争史上的一次杀人流感，就是西班牙流感。1918年的秋天，世界大第一次世界大战行将结束，美国士兵参加了欧洲作战，协约国反击德国人的战争正接近胜利。当时，呆在战壕里的士兵们，都感到有盼头了，回家有期了。哪知道，“杀人流感”偷袭了他们，在很短时间内，便有4万多名美军死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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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图：“杀人流感”感染的人太多，图为病人聚集地
　　当时，欧洲一些国家的大街上，到处是尸体，一是来不及掩埋，二是活着人害怕，都躲得远远的。官方只得强令囚犯充当埋（焚）尸人，有的尸体被直直接被扔大河里，随水流走。
　　奇怪的是，“西班牙流感”在1919年却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。病毒真如杀人幽灵一样，人不知鬼不觉，来时没有预兆，走得也神秘。
　　“西班牙流感”并非发源于西班牙，一说最初出现在出现在美国堪萨斯州的军营，时间是1918年初春；另一说则认为源于亚洲，亚洲是感冒病毒的大本营，一种病毒基因的变异导致。当时，“西班牙流感”在印度很凶恶，欧洲的死亡率高达2.5％，是一般流感的20至25倍，而印度的死亡率是5%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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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图：死于“杀人流感”者墓地
　　当时不少医学专家都误认为“西班牙流感”，是战争造成的灾难，并未引起重视，没有保留病毒的活体，以供以后的医学研究用。后来，随着“杀人流感”多次出现，医学专家才开始重视起来，并对1918年的“西班牙流感”开始研究。
　　医学专家怀疑，1918年的“西班牙流感”极能是家禽或鸟类传染给人类的，即所谓“禽流感”。而启发这种观点的，则是1997年代在中国香港爆发的一次小范围“杀人流感”。最先因这种流感死亡的是一名10岁小女孩，经医学解剖检测，发现她体内有一种名为H5Nl的奇怪病毒。后来，医学专家在鸡身上发现了这种病毒——“禽流感”，才开始被真正认识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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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图：1918年抗击“西班牙流感”一线的美国护士
　　现在不少人仍认为，人类感染禽流感病毒的概率很小。实际上，医学界早就承认这种观点，禽流感病毒出现的时间比人流感病毒早，人流感病毒是由禽流感病毒变异而来。但最恐怖的“西班牙流感”，是不是禽流感病毒变异？曾是最具悬念的医学谜团之一。
　　为了弄清“西班牙流感”病毒的真面目，破译病毒密码，世界上的流行病学专家绞尽脑汁，甚至不惜去挖死人尸骨，而且早在1950年代就开始挖了。
　　美军陆军病理学研究所一位名叫塔本博格（Taubenberger）的医学博士，率先观察到了这种病毒。在研究所的档案里，他偶然发现了当年死者的病理切片，复制出了病毒的基因编码。这是一名21岁士兵的肺部样本，塔本博格从中找到了9段“西班牙流感”病毒的核糖核酸（RNA）“碎片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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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图：保存在美国陆军医学博物馆内的“西班牙流感”死亡者的肺部标本
　　塔本博格发现，“西班牙流感”病毒与猪流感病毒有相似之处，是H1N1型的。塔本博格的论文，于1997年发表在美国《科学》杂志上，引起了全球相关医学专家的注意。
　　一直在研究1918年“西班牙流感”病毒、名叫约翰·胡尔汀的病理学家，因此来了研究灵感。他悄悄地从一小镇上的公墓里，挖出了一具当年“西班牙流感”患者的尸骨，并顺利地得到了病毒样本。很可惜，由于时间太长，病毒早已死亡，无法使其复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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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图：“西班牙流感”爆发期间的美国警察，全部带着口罩出勤
　　胡尔汀没有放弃，他后来在阿拉斯加的永久冻土层，又发掘出一具尸体。这是一位名叫露丝的女人的尸体，由于生前肥胖，有脂肪的保护，她的肺竟然完好无损，胡尔汀将此肺割下后，带给了塔本博格。
　　世界流感权威克丝娣博士也采取了相似的手段，通过寻找当年死者尸体，来研究“杀人病毒”。克丝娣与她的同事来到挪威的一个海岛上，因为岛上有永久性冻土层，又有明确记载，岛内山坡上埋葬着7名死于“西班牙流感”的矿工。这7名矿工，在几天时间内相继死去，当时被就近掩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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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图：时人在掩埋死者
　　很遗憾，这些尸体并不是埋在永久冻土层下，而是在上层，挖出时尸体都已经腐烂了。幸好，有一具腐烂程度较低，取得了所需的软组织。医学专家对软组织作了分析后，同样惊讶地发现，人类死亡史上最凶的“西班牙流感”，其病毒极像鸟类常患的“禽流感”。
　　2001年，澳大利亚科学家进一步发现，“西班牙流感”竟然是猪流感病毒的一段编码“嫁接”到了人类流感病毒的RNA中。再后来，医学专家竟然将“西班牙流感”病毒复活了，此消息见于2005年10月6日出版的英国《自然》杂志上。
　　但是，虽然医学专家破译了“西班牙流感”病毒基因，但病毒是怎么变异的，又是怎么传染到人身上的，最先从哪里开始的，都还是未解之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