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隆冬,金陵本就地处江南,湿冷的空气只得让人分外难受。 “夫人,不要再绣了。这么冷的天儿,您的手都紫红紫红的了。哪能再不分昼夜的织衣啊!”林儿赶忙握紧宁青的手,不住的用自己温热的小手贴紧那双纤细的手。 冰冷的手却还在微微颤抖着,宁青抽出双手,摸索着捏紧绣花针,就着彩线又开始绣着花。 “已经很快了,林儿。将军他归来,是要穿上我亲自为他织的衣服的。”宁青微笑着,拿起那件黄底青衿罗云纹深衣给林儿看。“已经快了,再有两三天,就要完工了。” “可是,将军赴战他国那年,正是夏初。已经是第二年冬了。夫人,这件衣服您从一针一线开始织起,现在将军还没回来,我,我怕——”林儿将那件黄底青衿罗云纹深衣放于旁桌上,皱着眉头不敢再说下去。 宁青默然,手垂于两侧,任针线滚落地上。抬头,窗外早已是漫天纷落飞扬的大雪。盼郎归还来,青衣早织就。宁青泪已涌下,双手捂面,抽泣问道:“林儿,林儿——将军不是要骗我,不是要骗我对不对?他许诺会回来的,会回来,穿上我亲手为他织的衣裳,对不对?” 林儿低头不语。 雪还在漫天飞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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