孑影吟风 发表于 2015-11-4 16:49

千载太虚,那一场醒着的梦

千载太虚无非梦 一段衷情不肯休
梦醒人间看微雨
江山还似旧温柔。
到现在还是不能忘记紫英霜肩白发。他站在青鸾峰上,镜头的视角转了多少度我却始终看不到他的眼睛。风卷落叶,仰望他御剑而去的背影,那一句轻轻:“无所谓好与不好。”该是说洒脱还是说感叹亦或是永诀的悲哀?“人生一场虚空大梦,韶华白首,不过转瞬。”这又是什么?生死别离,梦璃归来时那四个人的约定是该圆满还是成了永远的水月镜花。这是梦醒了,还是一场更长的梦?
百年之间,菱纱的墓边常有蝴蝶飞舞吧。一如那时候醉花荫下夙玉指尖的倩影翩翩。都说天妒红颜,夙玉那么美的人却没有见过她笑,自她与玄宵天青舞剑坪初会时几番大彻大悟般的话语,就注定了她命里寂寞长。纵使有惊世的月颜,顾影成仙,又有谁能对镜,扫眉相伴吐衷肠?夙玉在醉花荫轻轻吟唱“杳杳灵凤,绵绵长归,悠悠我思,永与愿违”时,心里难道不曾羡慕凡世间辗转纠结的相思意?
一生一代一双人,争教两处销魂。
好一把望舒剑,天河父子命里的劫数。
——把夙玉带到天青身边,把菱纱带到天河身边;
偏偏也是它。
——把夙玉从天青身边带走;把菱纱从天河身边带走。
缘分起起落落分分合合,说是不信命,偏偏命中注定。
无怪有那么多人觉得菱纱是夙玉的转世,她们之间有太多的相似。即使是爱她们的人,也是如此相似。人道是伤心人各有各的不同。痴情人却总有其相似之处。无法忘记天河夺望舒时那般锐利的目光,即使在希望最渺小的边缘,心中想着念着的不过是一腔柔情一抹朱颜消瘦。消瘦得人心疼。天青那时候为救夙玉倾尽所有地找阴阳紫阙时,想必目光里闪烁有满满地关切,是一样的吧。
夙玉是那么一个刚强的人,至死不再提玄霄的名字。只是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感情一点一滴随往事抽丝拨茧地清晰起来时,一块陪葬的灵光藻玉,一个名唤天河的孩子。成了心中永远的隐痛。她和玄,望舒与羲和,月亮与太阳。这其间的联系真的太奇妙了。说来都是如此相生相配的一对,只可惜何曾见过日月同辉?
相遇时、哪怕在生时,就注定了不可能成为一辈子的风雨同路人。仙4以双剑为线索,原以为能带出一对欢喜的有情人携手江湖白头终老。却不知故事之初,早就勾勒好了这里面的“双”字必成空。望舒与羲和,即使合壁起来能有通天的力量,最终却只是让它的宿主“双双”落得个悲惨的下场。即便是连牵连其中的人,都成了飞雪求仙路之下无法瞑目的牺牲品。
双剑,本身就不该存在于这世间。
太美的人,本身就是不小心在跌落在这红尘里历经劫难的仙女。
只可惜,她们陨落得总是太快。
快得像一场梦。
玄在冰里的那些年,能回味起来的温暖,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的理由,就是反反复复在梦里,无论如何也不能舍弃的牵挂。醉花荫一片飞红满袖,她的每一次凝眉,眼波横如水,总是像涟漪一圈一圈地荡漾开许多温柔。
多想再紧握着你的手。
如果有如果,这场梦可不可以重来,你可不可以不要走?可是心痛的感觉,寂寞的感觉真实得不像虚幻。也曾恨过狂过,只是烟云聚散,到头来想珍惜的人去了,想完成的事未了,年华走了又走了谁告诉我活着的理由是什么。有朝一日重见天日,问自己,甘心吗?甘心吗?!于是怒火和欲望像蔓延的野草。
你是我拥有最美的梦。不愿梦醒如朝露散无踪。
时间可以抚平的伤痛,也把那温柔一起抚平了么。
飞向东海时,她已经是哪个转世的女子轩窗下梳妆为悦己者容了吧。或者只是一朵凤凰花开在自己的四季里等待着又一个女子轻歌“悠悠我思”;等待着又一个男子树下陪伴着她赏花。像一篇文章里说的那样,情人间有些事是要一起做才有意义。比如相爱,又比如,这样静静地站在醉花荫的凤凰花前咀嚼着心中的浪漫。
若是夙玉在奈何桥头没有喝下那一碗孟婆汤,知道玄最终还是入了魔,她会不会心疼会不会像天青一样,等他,等他一个答案,也给自己今生一个答案?
也不知道,夙玉站在三生石前,看到上面镌刻的名字是天青还是玄霄。
菱纱还是又一个多么坚强的女孩子。即使直面死亡,依然能微笑。
我其实一直很不平,菱纱盗墓难道为的是她自己么?为什么那些给予那些付出阎王就没让判官记上一笔呢。逻辑的、历史环境的更深层次的问题我没有那么高水准去评论。在意的只是,这里面让我流泪的一次又一次感动
以前看到过一种对命运的说法,“有的人被命所运,有的人可以运命。”
我们的主角们。该是运命的人,还是被天道所运的人?
天河对紫英说他第一次感觉到害怕时,紫英也总算让我们知道何谓“生死为谁一掷轻”;菱纱在鬼界知道了自己苦苦追寻的长生之路,苦苦想要抗争的命运,在她诞生于这个盗墓世家时就已经注定不可能改写。只是这时她也从没有后悔,有恋人有朋友有梦想有那么多“无论如何也不想忘却的回忆”,还能有去追寻理想去为苍生奉献的结局。这辈子,也不算是白来一遭了。
有情人终成眷属。
即使短暂,拥有过,在生命的尽头时,一侧目,身边的人是他,足矣。
看到“爱妻韩菱纱之墓”时已是百年之后。
有悲哀吗。我问自己。
这却已是百年,望舒剑依旧如初,蝴蝶飞舞。
远山滴翠,祥和美丽,悲哀像被压抑在心里,眼泪流了,印在脸上的温热一道又一道,像划过心里的伤,温柔而痛苦着。时间冲刷掉了悲哀,我很难想象当时天河或是紫英为菱纱刻好墓碑时,是怎样的表情;很难想象当时天河或是紫英为菱纱掩上最后一掊黄土时,有没有想起即墨的烟火;很难想象天河把那支夺走自己母亲和妻子生命的剑立在墓前,心中有没有想起自己的父亲,想起他在鬼界说要等玄哪怕千年万年的话语。
这一场梦。
是醒着还是睡着。
百年就这样过来了,菱纱死了,紫英老了。依旧的只是天河和梦璃。
可是真的依旧吗……
隔世的爱恋,转瞬之间,每每回忆起来,就像做了场好长好长的梦。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,不是悲观,因为梦里梦外,我们醒着呀。我们努力了拼搏了——天河争取到了,神龙之息,该是玩笑吧,呵呵,不过一场更长的梦;紫英也争取到了吧,长成了个好男人,仿佛大彻大悟,像那时候的夙玉,只是我始终不相信,九龙缚丝剑穗,对他而言,只是一场梦;菱纱也争取到了吧,不长的一生如此有意义,江湖风雨遮不住,最终还是携爱人归隐在梦开始的地方;我的好梦璃,也算争取到了吧……百年间朱颜不改,美丽娴雅依旧,只是那些波澜不惊的悲凉,看得人心疼。
凌乱的文字和思绪,纪念这一个美得人心疼的故事。
纪念,这一场醒着的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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